特斯拉建廠受阻 布蘭登堡遭受壓力
2020年2月19日(德國之聲中文網)德國經濟研究所(DIW)所長弗拉茨舍爾(Marcel Fratzscher)抱怨道:"有志者事竟成--對德國的重要大項目而言,此話似乎越來越不管用了。"
發生了什麼事情?環境保護組織--綠色聯盟上告法院成功,特斯拉必須暫停在計劃用作工廠用地的布蘭登堡格林海德(Grünheide)的前期伐樹工程。這家美國電動車製造商有意在毗鄰柏林和波蘭邊界的該地區設廠,2021年7月開工,生產3系列和Y系列電動車,年生產能力設計為最高50萬輛。
環境保護人士使這一大項目泡湯--經濟學家弗拉茨舍爾多少是這麼看待眼下這一局面的。他在《商報》上批評說,"特斯拉事件頗具典型性,突顯了一種過分、無效、自以為是的官僚主義,而證實這一官僚主義日益頻繁地成了富裕生活和德國經濟競爭力的剎閘。"
"該地區必須配合"
弗拉茨舍爾未具體說明行政部門到底在哪裡犯有過失。不過,他發出的調子與基民盟經濟委員會秘書長施戴格爾(Wolfgang Steiger)全然一致。施戴格爾也在該報上表示,"在柏林大機場項目多年延期使我國形象嚴重受損後,現在,首都大區必須使整個事情有一個乾淨利落的成功結局。"
布蘭登堡州政府也火急火燎。特斯拉這樣的企業作出了有利於這個結構性虛弱的德國東部州的決定,人們自然不能放過這千載難逢的機會。距去年聖誕節前數天,特斯拉申請在格林海德鎮建造工廠;今年1月2日,該州環保局即啟動審批程序。環境部長福格爾(Axel Vogel)向公眾通報已建立"特斯拉特別工作組",並稱一切進展順利。
特斯拉希望2021年7月便能啟動生產線。為能實現這一目標,建廠許可證最遲須在今夏就頒發。布蘭登堡州長沃伊德克(Dietmar Woidke,社民黨籍)稱這一項目和時間表頗具雄心,並表示,"我們將竭盡全力,在顧及法律規定的情況下推進整個程序。"
巨大壓力
不過,正是在這一點上,環境保護人士們大有懷疑態度。綠色聯盟布蘭登堡分部主席馬舍爾(Heinz-Herwig Mascher)在接受德國之聲採訪時表示,"我們無意阻止特斯拉,……可州政府施加了很大壓力。因此,我們希望經由司法程序確認,審定,是否一切都遵循了法律。"
通常情況下,像特斯拉工廠這樣的大項目均要接受環保評估,而相關程序可長達一年。評估的內容中便包括確定哪些環境財產需受到保護,此後才能啟動建造許可審批本身程序。所有這些,州政府均已大為簡化,以取悅於特斯拉。馬舍爾批評說,不僅如此,儘管建設許可尚未頒發,異議聽證階段還在進行當中,環境局便已在製造既成事實。
的確,環境局已允許特斯拉,實施"建設準備措施"。它包括圈圍和砍伐面積近92公頃的一塊林地。本月13日,29台俗稱"Harvester"的聯合伐木機和另外9輛專用車便駛入該地作業,快速砍伐那裡的樹木。
何以如此著急?在德國,只允許在鳥類孵化季外伐樹,而孵化季始於3月、終於秋季。由於鳥類在樹上棲息,特斯拉有意要避免在獲建設許可後失去時間。
環保人士的階段性勝利
州政府指出,目前啟動的措施沒有問題,也不構成對"特斯拉的特別待遇",因為,聯邦污染防護法中的第8a條許可這麼做。此外,特斯拉特別強調,是在"自己承擔風險"的基礎上伐樹:如果最終得不到建廠許可,特斯拉將在相關地區補種新樹。自民黨聯邦議院林業政策發言人布森(Karlheinz Busen)則對法新社表示,格林海德的松木林是實用林,本來早晚就要砍伐的,與特斯拉無關。
不過,綠色聯盟環境保護人士馬舍爾指出,直至重新成林,需要好多年,並因此告上法院。柏林-布蘭登堡州高法作出有利於訴方的決定,下令從上周六晚起暫時不得繼續伐樹。法院解釋作出這一決定的理由是,伐樹進程極快,"再有3天時間便可結束"。
最遲至2月18日下午,環境局可陳述自己的觀點,之後,法官們將作出裁決。裁決日期尚未確定。不過,法院一名發言人對德國之聲表示,相關裁決中將考慮鳥類孵化季問題。
充滿仇恨的電郵
無論如何,州政府認為,環保人士們不會贏得這場官司,從而延宕建廠。州政府一名發言人對德國之聲表示,如果高等行政法院能及時作出裁決,則砍伐工程便保證能按期結束。他所說的"按期"意指二月底,也就是孵化季開始前。
馬舍爾則認為,法官們會同意綠色聯盟的觀點,由此,砍伐將只能在有建廠許可證後方可啟動。
如果申請程序結束,該州環保組織無論如何都將發表一份共同聲明。讓許多人憂慮的問題中也包括該廠未來的用水量。特斯拉說,這個巨大的工廠每小時將需要37.22萬升水。
州政府有意不抨擊環保人士。政府發言人對德國之聲表示,"(很幸運,)我們生活在一個法治國家"。環保人士馬舍爾感謝政府未火上澆油,因為,在相關地區,氣氛原就已相當緊張。他挑出一封電郵,念給記者聽。憤怒的公民在電郵中辱罵環保人士。他表示,"壓力非常大"。
不管怎麼說,對特斯拉而言,格林海德尚未成為像"斯圖加特21"火車站項目那樣的說明德國無法有大項目的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