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國金屬電器行業罷工與背景
2002年5月10日這場罷工乃是金屬工業工會和僱主協會談判破裂所帶來的後果。目前勞資衝突的內容是:工會要求增加6,5%的薪水,而僱主則不肯答應。雙方必須作出讓步才有可能達成一致。金屬工業工會有2百70萬會員,是世界上最大的工業工會。
「全球化」:有人歡喜有人憂
「全球化」成了德國人口中的一個時髦的詞。由於角度的不同,有些人聯想到的是在一種「世界大村莊」裡充滿希望的未來,而另一些人在想到網路越來越密的聯網世界時則會不寒而慄。全球化對勞工市場和社會結構所造成的影響使許多人感到恐懼。勞工世界的條件和要求每日都在變化,新的職業在不斷湧現。職業世界的變化使得工會難以獲得新的成員。
位於科隆的德國經濟學院勞資薪水政策部負責人樂西也持有以上看法。他說:「雇員組織起來,形成一個集體,這還是很合乎時代潮流的。但高素質工作人員恰恰是在這些不斷增長的、與企業關係密切的服務性行業裡,很明顯,他們原則上並不需要工會來集體代表他們的利益。」
這位勞資專家指出,另一方面,為了在與僱主的談判中擁有更多權力,在素質要求不高的職業領域裡,工會性質的組織的意義便越來越重大。但從職業發展的角度來看,工會的作用會越來越小,因為職員所受的教育會越來越高。
工會應該適應新生代會員的要求
德國工會聯盟主席恩格勒-科發認為,由於工作關係的靈活性有所提高,來自傳統的、工會勢力強大的職業領域的老工會成員和來自新型職業領域的年青職員對工會的期望開始背道而馳,而工會則必須在這兩者之間找到一條中間道路。
他說:「對於新出現的職業階層我們很感興趣。這些年青的雇員所要求的跟以前的雇員的不一樣。當然,他們首先想獲得足夠的收入,但另一方面,他們也想在職業方面獲得更多的上升渠道。這就意味著他們必須不斷接受培訓以提高自己的水準。其次是工作時間的靈活性在增加。有家的而且上了年紀的職員,他們對家庭負有責任,他們在工作時間方面的靈活性就小,而沒有家庭負擔的年青雇員在工作時間靈活安排方面便沒有人拉後腿。」
恩格勒-科發認為,工會將來的兩個中心任務是確保終生教育的實現和提倡有利於家庭的工會政策,以便年青家庭比如父母雙方都在就業的家庭的利益得到維護。
工會不應僅僅是要求提高薪水
樂西也提倡實行新的勞資政策。新勞資政策給人們帶來的應該不僅僅是高薪水。
對此他說道:「重要的是,工會應該設法繼續維持他們的勢力範圍,這樣它們可以參與新的勞資政策即一個基本上以職員素質為准的勞資政策。這其中包括深造、就業保障、工作崗位的設立等。」
工會現在的任務是,維護已經形成的社會福利保障系統並對勞工世界的變化作出積極的反應。但工會在它創立的初期時,它們當時的任務自然與今天的任務大不相同。德國工人組織創立於19世紀,當時,它們的主要任務是設立健康、養老和事故保險,為國家轉變成為福利國家創造基本條件。
德國工會的歷史與現狀
1849年印刷業工人聯合起來,組成了一個協會。這就是德國歷史上的第一個工會。1897年,德國工會「總指揮部」成立,這是歷史上第一個工會高層組織,當時它屬下有57個工會。這個「總指揮部」便是當今工會領導組織即德國工會聯盟(DGB)的前身。
德國工會聯盟目前有8個下屬工會。這8個工會大約擁有8百萬會員。他們來自不同行業,從事不同職業,由不同的工會組織到了一起。前幾年還有16個工會,但後來為了扭轉工會成員不斷減少的趨向並減輕財政負擔,這些工會部分合並到了一起。
德國工會成員有大約三分之二是來自以下工會:金屬和電氣行的金屬工業工會、公務服務行的聯合服務業工會以及採礦和化學業的採礦、化學和能源業工會。根據所謂的工業聯合會的原則,在同一經濟領域的工人、職員和公務員響應「一個企業--一個工會」的號召,聯合到了一起。樂西來自與僱主關係密切的德國經濟學院,他對德國普遍的工會統一原則表示贊同:「德國工會在組織結構上是統一型的, 這是德國工會的一大優點。換句話說,一個工會包容了意識形態的方方面面,因此不必分裂成社會主義工會、共產主義工會和基督教工會等,從而避免了相互競爭的狀態。這樣的工會結構自然有利於工作關係。」
工會的獨立地位
德國工會還有一點與其它國家不同的是,它的成員全是自願報名的。德國沒有任何一個企業會強迫它們的雇員參加工會組織。此外,職工在企業擁有參與決定權,這也是德國與其它國家不同的地方。
1951年,採礦業職工平等參與企業法首先在幾個指定的行業裡開始生效。這個法定基本原則的設立目的是為了平衡僱主與雇員之間的利益。該法律規定,在一個擁有5百以上職員的企業裡,企業監事會的席位的3分之1是保留給工人和職員的。而在擁有2千以上雇員的大企業裡,雇員在監事會中的席位甚至必須達到一半。
儘管雇員可以通過職工委員會或企業監事會參與企業決策,但恩格勒-科發還是非常重視工會的獨立性。她說,工會不僅不依賴於僱主和企業家組織,而且獨立於黨派之外。
「我們是統一工會,我們不接受任何政黨的領導。我們不是社民黨的部下,也不期待社民黨會將工會的要求全部付諸實現。當然,如果我們的要求都能得到實現的話,這是最理想不過的了。但我們是現實主義者, 我們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我們能夠生存,靠的是雇員自願支付的工會成員費。而他們之所以支付成員費,是因為工會獨立於黨派之外並且持之以恆地為雇員的利益而鬥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