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義大利總理孔特:由生手到國務活動家

Bernd Riegert
2019年9月6日

一年半前,他還是一位名不見經傳的法學教授。現在,他卻是義大利政壇明星。他就是朱塞佩‧孔特(Giuseppe Cont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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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talien Rom Giuseppe Conte
圖片來源: Imago Images/Xinhua/A. Lingria

(德國之聲中文網)在8月底的法國比亞裡茨G7峰會期間,法學教授孔特還曾預期,他15個月前才開始的作為政治家的第二個生涯又可能結束了。在回答相關提問時,他囁嚅道:"我不會再來啦。"其時,在羅馬,政府危機全面爆發。孔特雖親近、但並不隸屬的五星運動正極力設法與民主黨人結成此前咸被認為不可能的執政聯盟。孔特多次與民主黨主席津加雷蒂(Zingaretti)通電話,試著說服他,同意加盟由孔特續任總理的新屆政府。

這位法學出身的律師舉止沉穩,論點務實,給人留下深刻印象。據說,他同義大利總統馬塔雷拉(Sergio Mattarella)也十分相投。義大利人喜歡這個來自阿普利亞(Apulien)的55歲政壇新手。民調結果顯示,孔特的選民支持率為58%,是國家總統馬塔雷拉之後的第二位最受歡迎的政界人士。義大利評論家們指出,與民粹主義色彩濃厚的大嘴薩爾維尼(Matteo Salvini,北方聯盟 )和迪馬約(Luigi Di Maio,五星運動)不同,自稱"人民律師"的孔特給人以理智、平靜、成熟之感。從2018年6月起,孔特是民粹主義政府的面孔,但更多地是以政府公證人而非"部長會議主席"的面貌示人。

Giuseppe Conte
自稱"人民律師"的孔特給人以理智、平靜、成熟之感圖片來源: picture-alliance/ZUMAPRESS.com/V. Portelli

"吾非木偶"

人們曾嘲諷他是薩爾維尼和迪馬約這兩名副總理的"代表"。然而, 在今年2月的斯特拉斯堡歐盟議會會議期間,孔特予以反駁,對批評者們表示,"吾非木偶,我代表我的人民"。然而, 在國內,他卻令人矚目地緘默有加。人們常有這樣的印象:真正的總理乃是那個總是處於選戰模式中的內政部長、北方聯盟頭目薩爾維尼。孔特讓這位極端右翼的部長自由行動,封鎖港口、癱瘓歐盟移民政策。孔特本人亦指責歐盟"偽善"。在各次歐盟峰會上,他絮絮叨叨,抱怨義大利受不公平對待,讓各國元首和政府首腦們好不耐煩。

及至他的首屆政府失敗,孔特才自我解放。在辭職講話中,孔特激烈批評就坐在旁邊的內政部長薩爾維尼,指責他在移民政策上"無法無天","不負責任",因為,經濟不穩的義大利需要有一個穩定的政府--當然,再要改變什麼,此時已然晚矣。義大利《晚郵報》注意到,隨後,發生了令人驚訝的事情。幾乎是從零開始,短短數天內,瀟灑的律師孔特便與民主黨領袖津加雷蒂建立起了一種關係,並說服他,嘗試與五星運動聯合執政。

輕鬆轉身

突然間魅力四射的孔特了無躊躇,一下子便從一種極端右翼的政策轉向了左翼聯盟。五星運動創始人、諧星格裡羅(Beppe Grillo)經由部落格首肯了這一新聯盟。他寫道:新執政聯盟將是"一個沒有政治家的政府"。律師孔特這樣解釋格裡羅的指示:他這個"非政治家"將是義大利政治步入新階段的保障。

過去數月裡,孔特已逐步收回了對歐盟的懷疑言論。經由與歐盟委員會、德國總理梅克爾、法國總統馬克宏的會晤,孔特成功阻止了歐盟對債台高筑的成員國義大利啟動懲罰程序。他明白,這條路,他必須繼續走下去。他並已宣佈,"下屆政府的最重要項目會是2020財政預算",該預算應使義大利重返增長之途,帶來就業和投資。

Giuseppe Conte
瀟灑且具親和力圖片來源: picture-alliance/Pacific Press/A. Balasco

美好形象

這是對民粹主義政府迄今實施的財政支出政策的修正,而他自己曾是該政府的負責人。幾天來,孔特成功地與迄今的自己瀟灑地保持了距離。即使是頗為挑剔的金融市場也對孔特有了某種信任。在他再度獲得組閣權後,義大利國債成本降至有可能創記錄的低點。

美國總統川普也對孔特不乏溢美之詞,稱他是義大利當前最合適的領導人。孔特本人則樂於講述這麼一個故事,說明他很容易就贏得了川普的信任:"有一天川普君問我,我從哪兒弄來的如此雅緻的西裝。我向他推薦了我的那波勒斯裁縫保羅‧迪法比奧(Paolo Di Fabio)。從此,我倆之間就有了良好關係。"

在歐盟同事們眼裡,孔特與俄羅斯總統普丁之間也建立了可疑的良好關係。今年7月,普丁對羅馬作國事訪問。孔特對普丁說,歐盟因俄羅斯吞併克裡米亞而實施制裁讓他"悲哀"。此其時,孔特完全按照左、右翼民粹主義者的旨意致力於終止制裁,但在相關問題上未敢在布魯塞爾使用否決權。

"孔特2.0"政府會實施何種政策,尚不清楚。孔特會圓滑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