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障家長融入社會
2014年5月10日(德國之聲中文網)在庫爾瓷曼的生命中有過那樣的日子,那時,所有的一切都圍繞著她的病況。她在醫院生活,同她接觸的只有醫生或者也患有多發性硬化症的病人(Multiple Sklerose)。庫爾瓷曼才剛剛20出頭就失去了工作能力,她感到,人生進入了死胡同。
然而一件事讓她的生活出現轉機:庫爾瓷曼懷孕了,接著生下一個健康男嬰。孩子取名為阿圖。她回憶說,"這以後我終於結識了正常人。談話也不再圍繞我的病情,而是我的孩子了。"阿圖(13歲)和布魯諾(6)給她的生活賦予了更多的意義。
不可踰越的障礙
坐輪椅的單親媽媽!每天的普通生活,對現年40歲的庫爾瓷曼而言,意味著要戰勝一個又一個困難。她一次次意識到自己的極限,比如帶孩子去看病。兒科醫生的診所在二層樓上,沒有電梯。她說,"健康保險公司出於慷慨承擔小兒子的護送費,救護小組抬我進診所。"但醫療體制改革後,以上服務都被取消。之後,庫爾瓷曼只能請求朋友和親屬開車帶孩子看病。
當孩子們還很小的時候,市立青年局曾向她提供過保姆。那是一個做民事服務的年輕人,按時來到庫爾瓷曼家來,送阿圖去上學,這樣,庫爾瓷曼就可以安心在家照料小兒子了。她說,假如她大清早又得送老大上學,又要照顧老二,那她就必須凌晨兩點起床。
加強殘障家長的權利
布羅赫貝格(Kerstin Blochberger)也是一名身有殘疾的母親。多年來,她一直在"聯邦殘障家長協會"工作,這是一個自救組織,它的目標是加強殘障家長的權利。她說,"我們希望,下一代不必重複我們的經驗。"
庫爾瓷曼講述了很多負面經驗,直到今天,她都對青年局的某些所做所為非常不滿。在第二個兒子出生前,她去青年局申請產後資助。該局一名女士建議她產後做節育手術。庫爾瓷曼親身經歷的事情讓她明白,幫助殘障家長融入社會的意願還剛剛起步。
擁有建立家庭的權利
布羅赫貝格說,經常有人對孕婦說,你們早應知道需要資助。"孕婦被問,'你們為什麼要懷孕?'其實這種提問是侵犯人權的做法。"許多前來咨詢的人受到壓力後,就不再繼續尋求政府的幫助了。"這樣的事情一再發生,相關部門對殘障家長說,他們也無能為力,最好給孩子尋找寄養家庭。"
聯合國殘障人權利公約明文規定,殘障人有權建立家庭並擁有撫養教育孩子的權利。該公約於2008年生效,德國雖也是簽約國,但在貫徹殘障人的權利時,並非事事順利。
布羅赫貝格說,"人們經常沒有顧及到殘障家長的存在。坐輪椅的人進不了樓房,雙目失明者沒有輔助工具。"
直到90年代殘障兒童須做節育手術
庫爾瓷曼和布羅赫貝格屬於德國第一代殘障家長。一直以來,許多殘障嚴重的兒童和青年都被做了節育手術。這一現象在1992年得到改變,這一年,為未成年做節育手術被禁止。布羅赫貝格說,"此後殘障家長的數量大幅增加,但國家還沒有為此作好準備。"
按照聯合國殘障人權利公約,國家有義務幫助身體有殘疾的家長,使他們能夠撫養自己的孩子。因此,布羅赫貝格和她的同道呼籲國家出台明確的法律,讓殘障家長更容易地得到幫助。布羅赫貝格說,"法律中必須明文規定,殘障家長有權得到撫養孩子的幫助。"
布羅赫貝格所在的協會特別重視對殘障家長的幫助。作為母親的她,希望殘障家長能獨立撫養和教育自己孩子的同時,旁邊有人助一臂之力。一旦需要幫忙,援助就該到位。而這一點在各城市之間、各部門之間還存有很大區別。
"孩子們的生活品質也隨之提高"
庫爾瓷曼獨自帶著兩個男孩過活。有時她不很確定,是不是讓兩個孩子多做些家務,她不願讓孩子有"媽媽依賴他們"的感覺。她說,最重要的是,孩子有享受童年的權利。她擔心的是,如果孩子們一旦感到,媽媽需要幫助,便會放棄他們的童年快樂。她希望,她的兩個兒子能像其他健康父母的孩子一樣長大成人。
因此,她決定提交求助申請。她聽別人說,在她居住的城市,近年來享有這一資助的概率提高了。她說,"如果申請成功的話,也就意味著孩子們的生活品質也隨之提高。"
作者: Anna Peters 編譯:李魚
責編:石濤